為官要清廉，豈能“刮地皮”

　　【每日箴言】

　　頭上有青天，做事須循天理；眼前皆瘠地，存心不刮地皮。

　　——清•陳景登《晉州廳事聯》

　　【深意淺說】

　　陳景登曾擔任晉州太守，他看到頭上湛湛青天，眼前貧瘠土地，于是在門首書寫了這幅對聯以自警。聯中強調做事要循天理，為官要清廉，不要“刮地皮”無度聚斂。

　　“刮地皮”，比喻貪官污吏搜刮民財，形同刮地皮一樣寸草不留。《新唐書•程日華傳》：“馬瘠士饑死，刺史不棄毫發恤吾急，今刮地以去，吾等何望。”

　　“刮地皮”，也寫作剝地皮、括地皮、卷地皮、鏟地皮。

　　括地皮：清朝胡式鈺在《竇存》中寫到：“有人問‘今閭閻號寒啼饑，目掊克之害為括地皮，是否括字？’”胡式鈺回答說：“手取之不能盡也，當從刀。司馬長卿子虛賦：‘軍驚師駭，刮野掃地’，注云‘禽獸殺獲皆盡，野地似乎掃刮也’。”意思是，有人懷疑“括地皮”的寫法不對，胡式鈺就回答說，不應該是提手旁的“括”，而應該是金刀旁的“刮”，因為用手去括的效果顯然沒有用刀去刮的效果更好，他還舉了幾個例子。

　　剝地皮：清人笑話集《傳家寶》中說，一官甚貪，任滿歸家，見家屬中多一老叟。問此是何人？叟曰：“某縣土地也。”問因何到此？叟曰：“那地方上地皮都被你剝將來，教我如何不隨來。”意思是說，當官的任滿回家，把地皮都剝回去了，土地爺沒有存身之處，只好跟著他，他走到哪里土地爺跟到哪里。

　　卷地皮：明朝類書《山堂肆考》中說，南唐時期王知訓帥宣州，性貪婪。因入覲賜宴，伶人戲作綠衣大面如鬼。或問何為者？答曰：“吾宣州土地也。”問何故來此？曰：“王知訓入覲，和地皮卷來，故得至此。”有人考證說，唐代廬仝《蕭宅二三子贈答詩》中說：“揚州惡百姓，疑我卷地皮”，因此王知訓之前，就有“卷地皮”的說法。

　　鏟地皮：清代的方爾謙曾自書門聯：“捐四品官，無地皮可鏟；租三間屋，以天足自娛。”袁世凱曾延請方爾謙教其諸公子，并為方捐四品銜。方爾謙在京城時，于城南賃屋三間，娶一妾。此妾未曾纏過足，長一副天足。他便在室內懸此對聯以自嘲。

　　不管是剝地皮、括地皮，還是卷地皮、鏟地皮，意思都一樣，就是千方百計搜刮民財，讓老百姓無法生活。老百姓想出這種種說法，造出這種種詞語，發泄不滿，也有窮官員以此自嘲。

　　《清稗類鈔》中還記載，清代交河縣令周自怡素有貪名，在任三年，大肆搜刮民脂民膏，被巡撫彈劾后丟官罷職。周自怡離開交河縣那天，一群年長的百姓為他送來一擔泥土。周自怡不明所以，大聲呵斥。百姓說：“此地皮也，慮公有所不足，故擔以來。”可謂是傷害性不大、侮辱性極強。

　　《廣笑府》中有這樣一段打油詩：“來時蕭索去時豐，官帑民財一掃空。只有江山移不去，臨行寫入畫圖中。”也有另一版本：“來如獵犬去如風，收搭州衙大半空。只有江山移不動，也將描入畫圖中。”

　　對聯、笑話、諷刺劇、打油詩，充分發揮文學的想象力，痛斥貪官污吏的惡劣，嬉笑怒罵，痛快淋漓。文學作品是社會現實的反映，刮地皮的說法顯然映射了古代中國帝制時期官員貪腐的驚人現狀。像陳景登這樣明確表示不刮地皮的官員很少見，能否言行一致，說到做到，也不清楚。

　　（梁發芾）

　　【人間草木】

　　名稱：岷山銀蓮花 

　　分布：臨夏、甘南、隴南

　　簡介：岷山銀蓮花，多年生草本。花期6-8月，果期7-9月。花色素雅，花期綿長，有較高觀賞價值。

　　（植物資料由西北師范大學白增福、陳學林提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