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武帝丞相公孫賀：兩漢時期，甘肅人中最大的官

　　原標題：漢武帝丞相公孫賀：兩漢時期，甘肅人中最大的官

　　公孫賀畫像

　　兩漢時期，甘肅出了不少重要人物，其數量和官職要遠遠超過明清時期。這種奇怪的現象，與漢武帝向西開拓有關，也與關東豪強勢力遷移戍邊有關。

　　甘肅官員在兩漢時期級別最高官的丞相。漢武帝時，甘肅人李蔡、公孫賀均任過大漢丞相。不過，漢武帝時代的大漢丞相是個高風險職業，多位丞相不得善終。

　　公孫賀的最后結局，更是讓人扼腕嘆息。

　　壹 深得漢武帝信任，出任太仆

　　他是漢武帝親信中的親信，長期受漢武帝信任，被漢武帝硬推到了大漢丞相的位置。最后，身死族滅。

　　公孫賀字子叔，北地義渠人。義渠就是義渠戎。秦滅義渠戎國后，在其故地設立了郡縣，其都城所在地及周邊設立義渠縣，其位置在今甘肅寧縣境內。人們考證，公孫家族是義渠戎人。當初，秦滅義渠后，義渠國的殘余勢力，一部分逃到河套地區，后來融入匈奴；另一部分留在原地，全部融入秦人，這一部分義渠人還參加了秦滅六國統一天下的大戰。

　　漢王朝建立后，義渠舊地的義渠戎殘余勢力又成為漢民。到漢武帝時期，義渠戎還是頗有實力的。史書中記載，有一個義渠王的千人長，率領義渠部落騎士，在河西走廊參加同匈奴人的對抗，其戰斗力非常強悍。這位千人長射殺了匈奴人一個高級別王，朝廷賞賜黃金200斤，馬200匹，還用被射殺的匈奴王號封他。

　　公孫賀出生于官宦世家，他的祖父公孫昆邪（有說，為父親）。我們在講李廣故事的時候，曾說到過一件事，由于李廣的名氣很大，有人建議朝廷對李廣要保護性使用。提這個建議的人就是公孫昆邪。公孫昆邪在漢景帝時，曾任過隴西太守，參加平定吳楚之亂，有戰功，封平曲侯，還著書十余篇，可見，公孫賀出生在文武兼備之家。

　　年少時，公孫賀武功出眾，被招為騎士，從軍征戰，多次立功。良好的家世，驍勇善戰而且文化程度不錯，在開拓進取的時代，注定要脫穎而出。漢武帝劉徹還是太子時，公孫賀就出任“太子舍人”一職。他由此成為漢武帝劉徹最信任的人，也是漢武帝的基本力量。

　　當然，這也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機會。

　　貳 面對漢武帝，他哭著磕頭推辭丞相一職

　　這不，漢武帝即位后，立刻封公孫賀出任太仆一職。太仆的職責是掌管漢武帝的車駕。顯然，漢武帝將自己的安全交給了公孫賀。但這還不夠啊！漢武帝劉徹又讓公孫賀娶了衛皇后的妹妹，這下公孫賀就成為當時的“紅人”之一。

　　有了皇帝的信任，公孫賀仕途可謂一帆風順。漢武帝即位后，籌劃了馬邑之戰。此戰漢軍謀劃伏擊匈奴，但最終失敗。

　　公孫賀以輕車將軍的身份，率軍參戰，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。馬邑之戰后，他又多次參戰。此時，匈奴實力強大，和漢軍斗得難分難解，可謂旗鼓相當，雙方互有勝負。

　　公孫賀多次率軍參戰，勞而無功者多。公元前124年春，公孫賀以騎將軍身份，率軍跟車騎將軍衛青出擊匈奴。在這場規模空前的大戰中，漢軍主力盡出，強弩將軍李沮、輕車將軍李蔡等率軍參戰，他們從朔方出發直逼漠北。

　　這次大戰，公孫賀抓獲匈奴王立下大功。班師回朝后，公孫賀被封南奅侯，食邑1300戶。

　　八年之后，大漢丞相石慶離職，命公孫賀接任丞相一職。漢武帝登基后，決定全力反擊匈奴，作為丞相，要籌集糧草準備軍備，要安置官吏到邊疆任職，要協調籌劃修建長城。再加上一個強勢的皇帝，大漢丞相的確不好當。

　　漢武帝一朝，前后有13位丞相，多不得善終。可以說，漢武帝、明太祖時期的丞相是風險最高的職業。公孫賀自然明白當丞相的風險，一接到要拜他為丞相的詔書。他的反應大家都沒有想到。

　　他是痛哭流涕啊！哭得那叫一個傷心。《漢書·公孫賀傳》說：“頓首涕泣！”一邊磕頭，一邊哭泣著說：我本來是邊地小人物，依靠著鞍馬騎射當官，的確不是干宰相的材料啊！

　　這傷心勁，皇帝和左右的人都受感染了。漢武帝雖然被公孫賀感動得流下眼淚，還是發話：扶起丞相！可是，公孫賀還是堅決不肯起，意味著不肯任職。漢武帝發火了，起身就走。見此情形，公孫賀不得不下拜接受任職。

　　丞相難當啊，尤其漢武帝的丞相！下朝后，身邊的人問公孫賀，為什么哭得那么傷心。公孫賀說：“主上賢明，臣不足以稱，恐負重責，從是殆矣。”這話說得很好聽，實際上是說，皇帝很精明，我玩不過，今后肯定吃罪不輕！

　　叁 被人誣告，身死族滅

　　不過，漢武帝還不肯罷休，他來了個上屋抽梯。公孫賀空出來的“太仆”一職，由公孫賀的兒子公孫敬聲代替，這下你們“父子并居公卿位”，沒話說了吧。

　　公孫賀很謹慎，可他的兒子卻很驕橫。按現在的話來說，公孫敬聲也想低調，可實力不允許啊。父親是皇帝的親信，母親是皇后的妹妹，實力在那里放著呢。

　　不過，一般的紈绔驕橫也是有底線的，有禁忌的。可公孫敬聲狂起來就沒邊了，竟然擅自動用北軍的錢，“擅用北軍錢千九百萬”。最后事情敗露，下獄等待處理。

　　此時，朝廷下詔，抓一個叫朱安世的人，這人據說是京師大俠，厲害得不得了，抓不住這個人，漢武帝很著急。公孫賀上表，去抓捕朱安世，以此來給公孫敬聲贖罪。這其實，給他埋下了禍患。急于救兒子的他，忘了一件事，他是朝廷的丞相，干啥事都是給國家服務，怎么能拿公事來給私人贖罪呢？

　　漢武帝晚年，發生巫蠱之禍。這場禍亂，導致多人受牽連，“起自朱安世，成于江充，遂及公主、皇后、太子，皆敗……”（《漢書》原文）。

　　公孫賀很快就把朱安世抓獲了。朱安世聽說公孫賀用抓他來給兒子贖罪后就笑了：“丞相禍及宗矣……”看看，還是朱安世看得清楚。

　　結果，朱安世破罐破摔，就誣告了公孫賀和公孫敬聲。“遂從獄中上書，告敬聲與陽石公主私通，及使人巫祭祠詛上，且上甘泉當馳道埋偶人，祝詛有惡言。”就是說，朱安世在獄中檢舉告發公孫敬聲和陽石公主私通，還派人詛咒皇帝，在路上埋小人。

　　可惜，晚年的漢武帝已經昏聵，也不信任公孫賀，就派人把他抓起來，窮治所犯，最后，公孫賀、公孫敬聲父子都死獄中，全家被滅。

　　大漢丞相公孫賀，兩漢時期甘肅級別最高的官員，最終成為那個時代的犧牲者。  

　　文丨王文元